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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访日记

魏启高:踏雪探访贫困生

2013-02-25 走访日记 加入收藏

  蛇年春节后,一个熟人向我介绍说,长阳麻池古树坪有个在武汉理工大学读书的贫困学生叫张淑儒,一家病残,家境特别困难,请求我抽时间去走访一下,能否在"英子姐姐助学网"上发布信息,寻求好心人资助,让孩子完成学业。受人之托,况且我又是"英子姐姐助学团队"成员,即使再忙,也没有理由拒绝。我对这个熟人说,我不知道路线。他立即联系了张家,刚好,张淑儒的妈妈因患重度糖尿病在县医院住院,张淑儒在此照料妈妈,于是决定由他做伴带路。

  222日——农历正月十三下午1.50分,我踏上了赴古树坪的家访之旅。在县汽车站,我会到了张淑儒。名如其人,张淑儒身材高挑,儒雅清秀,白静的脸上架一幅近视眼镜,言行举止很有礼貌,第一印象感觉这孩子不错!他对我去家访表示感谢。由于正值春运,我们上车时,人已满满当当,座无虚席。张淑儒就在车的走道上席地而坐,我则被安排到司机背后的角角里,将就着半蹲半坐。班车在山间公路上颠簸了4个多小时,到达麻池古寨时已六点过,太阳落山了。张淑儒的家距此还有10多公里。

  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,刚好一辆进山的"面的"开了过来。我们挤上了车,车子沿着一条傍溪而行的乡村公路向更深的深山里行驶。两天前,山里刚下过一场雪,低山已融化,背阴处还残存着零星的积雪,但透过车窗仰望,山峰上仍积雪皑皑,在夕光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金光。公路外侧的溪河里,哗哗的溪流在嶙峋怪石间奔突,水声泠泠作响。车愈往山里行,峡谷愈深。绝壁对立,高山耸峙,天空被切割成一线,仿佛一条胶布粘在两山之间......

  行了10多公里后,我们在一个叫石板坡的地方下了车,然后跨过溪河上古老的风雨桥,就开始徒步爬坡了。上山的小路蛇行在一片混交林中。尚未化尽的积雪、树的腐叶和稀泥混和在一起,使小路变得泥泞溜滑,十分难走。爬了一会儿就浑身冒汗了。我解开羽绒服,不停地向上爬去——不敢歇息,天色已晚。

  穿过这片茂密的混交林,眼前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片片农作物泛青的田畴,一栋栋土墙黑瓦的农舍......"魏伯伯,我们到家了,这就是古树坪。"张淑儒的话让我顿生疑惑:古树坪的"坪"在哪里,古树何在?我扫视了一眼这面山坡,没有看到古树,而"坪",也只是一面缓坡。这样想着,我们走近了张淑儒的门前。经后来了解,这是一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"扑蛾式"土墙屋,这种样式在长阳西部山区居多,东部则很少见。

  我站在门前的台地上,正想看看周围的环境,张淑儒的老奶奶走出门来,慈祥地对我说:"真是辛苦您啦!大老远地走来关心我们。快进屋里坐,喝茶。"因为明天一早就要下山,才能赶上回县城的班船,时间很紧,我没有坐下休息,立即端着茶杯,在微弱的光线里审视了一下几个房间:墙壁裂口纵横,到处窝窝坑坑,手一触碰,灰灰土便土豆腐渣一样往下直掉......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,只有一些陈旧的老式家具因烟熏火燎已变得黑漆漆的,透出一股陈腐的气息......

  张淑儒的家坐落在朱栗山下的古树坪半腰里,正面山下是深谷,从远山里流出来的腰站河奔涌而过,流向山外,河彼岸就是拔地而起,直插云天的剪刀山,正好屹立在张淑儒家的当面。西面,则是连绵的层峦叠障,锯齿般排列在灰色的天幕下,气势雄浑而磅礡。

  张淑儒家周围,比较集中的散落着20多栋土砌瓦盖的农舍。不过,这些房子部分已人去屋空,有的出去打工经年未回,有的子女在城里购了房,把老人接走了。夜幕降临了,四周的大山在苍白的天空下勾勒出朦胧的剪影,对面剪刀山下星星点点的农舍里灯火亮了,在厚重的夜色里眨着昏黄的眼睛。夜的古树坪,没有电视,没有音乐,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沉寂。

  晚饭是围着火炉子吃的,张淑儒的爸爸、爷爷和奶奶都拢了堆,只有妈妈还在县医院住院。他的爸爸患类风湿,双手扭曲变形,不能持筷,用勺子慢慢吃的,还几次把饭菜洒到桌子上,张淑儒不时给爸爸碗里挟着菜。75岁的爷爷耳朵有点背,门牙已脱落,他为我解开了古树坪之迷。原来古树坪确有一棵树龄千年的古枫相树,树杆四人合围,巨大的树冠覆盖地面亩余,脚盆粗蟒蛇般的树根时而拱出地面,时而扎进土里,向前伸展数十米。老人年轻时,古树根部空了,形成一个大洞,可容4人避雨。但这样一条千古不灭的植物生命,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场恶风惊雷中终结了。那夜雷轰火闪,豪雨倾盆,半夜里一个炸雷落在大树上,随后又是百年不遇的大风,这株千年老树轰然倒地,悲壮地结束了生命。大树没了,地名仍沿用至今,这也是对这株古树的纪奠。

建于1961年的土房,房侧和房后是悬崖

与爷爷奶奶和爸爸在房前合影(妈妈在县医院住院)

  吃过饭后,我们就着火炉拉家常。老奶奶说的比较多,说到伤心处,不时叹气落泪。老爷爷也豁着嘴巴讲了一些,通过拉家常,我将这个家庭的贫困陈列到白纸上——

  张家住在湖北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都镇湾镇朱栗山村一组,现有4口人(未含张淑儒)。严重疾病和地理的偏僻闭塞导致了这个家庭的极度贫困——

  张淑儒的4个长辈均长年患病,父亲张家骥52岁,是二级肢残。36岁时患类风湿,16年来四处求医问药,却无法遏止疾病的恶性发展,近八年来双手、胳膊、双腿和脚掌严重扭曲变形,钻心的疼痛时常使父亲坐卧不安,痛苦不堪,剧痛难忍时甚至用头撞墙。由于长期服药的副作用和顽疾的折磨,父亲脸部出现病态的潮红,并起壳脱皮,十分痛苦。肆虐的沉疴早已剥夺了了父亲的劳动能力,近年来生活也不能自理了。妈妈近年在外打工,父亲的生活一直由年迈的爷爷奶奶照料。

16年类风湿的折磨,将爸爸一双能干的手,变异成如此一双怪手!这双手使爸爸生活不能自理。

帮爸爸穿衣服

  母亲陈书翠和父亲同庚,也是52岁。2006年查出患糖尿病。考虑丈夫患病,二老年高体弱,家里没有经济来源,为打工弄钱供儿子读书,她只好坚持拖着病体到广州、北京等地打工。文化不高,决定了她只能干粗活,工资每月不过2000元,妈妈节衣缩食,尽量减少自己的消耗,为儿子攒钱读书——儿子是全家的希望,是生命中的太阳!为了儿子,陈书翠忽视了自己的病情,她既没有检查,也极少用药,加上营养不良,致使病情恶化。2012年古历腊月二十起,打工回家就倒床不起,头昏呕吐,浑身绵软无力,连续5天水米未进。古历腊月二十六,陈书翠进入休克状态,生命极其危险,家人连夜租车送往县医院急救。医生说,再晚来两小时,人就没命啦!现仍在住院,已花医药费2万多元。

在医院照顾妈妈

  爷爷张昌旭75岁,耳朵失聪,门牙全部脱落,早年在山岩上砍柴摔到岩下,跌伤内脏,留下后遗症,一直不能劳作,还经常疼痛,常年吃药。

  奶奶田明芬71岁,患贫血和坐骨神经。去年8月一次上吐下泻,站立不稳,昏倒在厨房里,村医赶来急救,三个多小时才苏醒。

和爷爷奶奶在一起

  几个长辈因无钱,对疾病是能拖就拖,拖不过去就"进土"(坟墓)算了,宿命论思想使他(她)们将死亡看的很淡然。

  张家有几亩薄地,主要农作物为玉米、红苕等,全家没有劳动力,对土地的打理靠亲友们帮忙,爷爷奶奶身体稍好时也下地耕种,但地里所产,除了喂喂猪,实在带不来经济收入,也没有发展经济的其它路子。家人治病穿衣、张淑儒的学费,常靠家境好的亲友们接济一部分。......

  这个家常一拉就拉到了深夜,我和张淑儒抵足而眠。淑儒对我说:他对自已选择的专业充满信心。中国有万里海疆,现在党中央实施海洋强国的战略,自已的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以后一定派得上用场。就业后,首先是要用所学知识报效祖国,再要利用薪水回报几位老人,改变家庭困境。我鼓励他努力!

  这一夜,听着屋后山崖上的悬泉飞瀑和峡谷里轰然作响的流水声,我久久未能入睡——老奶奶伤心的泪水,老爷爷愁苦的面容,爸爸被类风湿折磨的骨节变形的怪异的双手,总盘桓在脑际挥之不去!我为这一家人的命运而揪心!

  次日凌晨五时多,灶屋里传来了柴禾的噼叭声,老奶奶起来为我们做早饭了。今天,我们八点钟必须赶下山,到20多公里外的清江西湾码头赶班船回县城,误了时就赶不上趟了。八点前,还得拍部分照片,我不知道八点前,山里的光线如何。我也起床了,打开门,东方曙色初露,是晴天。

  张淑儒也早早地起床了,在灶屋里帮奶奶摘菜,接着又帮爸爸穿好了衣服。匆匆吃过早饭,我便从不同的角度拍了数十张照片。之后,我们踏着积雪下山了,山下公路上有张淑儒的两个亲戚用摩托送我们去西湾。

帮奶奶做家务

   

  上大学时在家门前留影,背后是海拔1800米的剪刀山

  身处困境的张淑儒自幼听话懂事,学习刻苦用功,且很有理想抱负。初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考入重点中学——县一中;2011年,他又以619分的高考成绩被武汉理工大学录取,入读交通学院的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,班级为1104班。

  大学期间,张淑儒政治上积极要求上进,成为中共预备党员,学习成绩为全班第三名,还获得了5000元奖学金。生活也非常节约、俭朴,每个月的生活费他压缩到四五百元,只及别个同学的一半。

  由于母亲患重病,再难于出去打工,张淑儒的学费、生活费断了来源,笔者在此恳求慈善机构或爱心人士伸出关爱之手给予资助,让他顺利完成学业,张淑儒及家人感激不尽!感恩不尽!